我们又多次聊到在辨析近代营口地区的“坠龙事件”时 , 一致认为需与瑞龙寺(日本大阪市浪速区黄檗宗寺庙)所藏残骸和欧洲人鱼标本的造假逻辑联系起来看;但关于营口坠龙的真伪 , 我和马先生也存在观点上的差异 。
作为这些讨论的补充 , 马先生还会将他与其他读者的交流观点与我讨论 , 偶尔也将个人的诗词与我分享 。 马先生传统素养深厚 , 笔力不俗 , 赋诗填词可称上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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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机会 , 我会将这些凝结着思考微光的往来文字 , 整理出来 , 以飨继续寻龙的朋友们 。
在与马先生的交流中 , 印象最为深刻的 , 是他将《龙:一种未明的动物》旧版赠予我时 , 在扉页题签 , 并盖了三个章 。
马先生在附信中说道:“一个‘印我青鞋第一痕’ , 你应该见过了 ;一个‘成一家之言’ , 是二十四年前用的 , 现在不用了 。 还有一个我的姓名章 , 是今年夏天朋友刚给我刻的 。 我一般不在赠书上盖姓名章 , 这次是例外 。 ”
马先生看重如斯 , 我当铭记并珍藏终身 。
马先生对这方“印我青鞋第一痕”十分喜欢 , 赠友、藏书时常用之 。 印文取自南宋诗人杨万里《庚子正月五日晓过大皋渡二首其一》 , “雾外江山看不真 , 只凭鸡犬认前村 。 渡船满板霜如雪 , 印我青鞋第一痕 。 ”他在追寻中国龙本源上的探索 , 如同行走在薄霜后的无人小经 , 踏出第一步 , 启迪后来人 。
从记忆中翻看这些片段 , 我内心依旧充满欣喜 。 读者与作者直接交谈 , 本身就是读书人的一件幸事 。 可惜 , 马先生遽然离世 , 以致天人永隔 , 声讯已断 , 想到此处 , 便又垂目深叹 , 难纾哀郁 。
马先生在去年入秋后便不再有信过来 , 中间我曾发过两信 , 杳无音讯 。
直到去世消息传来 , 我才从出版社袁编辑处得知马先生对我曾有如此评价:很高兴认识舟楫 , 他是真正懂得这本书并能和我交流的人 。 评价和期许如此之深 , 令我受之有愧 。
袁编辑还告诉我 , 马先生自知因病将去 , 不愿让朋友担心 , 从未在信中袒露病情 。
马先生晚年生活艰贫 , 但他从未向我们这些走近他的读者提出任何索求 。
我曾主动表示愿意为他的病足联系北京有关医院的专家 , 并可安排他来京治疗的行程 , 但他婉拒了我的好意 , 并嘱我不必将他的病情挂在心上 。
我转发给他的知乎年轻读者的来信 , 他都尽力一一回复;有时因照顾老人和自身病体耽搁了回信而心生歉意 , 请我务必解释原因 , 以至于我不忍心将更多的来信告诉他 。马先生就是这样一位处处为他人考虑 , 时时关照后辈的好人 。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 文章无不憾之尾声 。
关于马先生晚年的人生片段 , 我还想回忆起更多 , 告诉大家更多 。 但这或许与马先生一生追求的冲虚平和 , 显得有些梳离和违衷 。
作为这些追忆文字的收尾 , 我还要再经马先生的转述 , 向三位人员致敬 。
一位是将《龙:一种未明的动物》初版扫描并首传互联网的无名读者 。尽管他此举有侵权之嫌(马先生生前从未追究此事) , 但我仍然要感谢他将这部沉寂在纸书时代的“遗珍” , 重生于互联网时代 , 让更多对此有着浓烈兴趣的寻龙少年 , 因书结缘 , 聚合一处 , 在这个更加自由、光明、从容的时代 , 继续讨论这个本质有趣、寓意丰富的话题 。
一位是支持《龙:一种未明的动物》重新付诸印刷并以新版面世的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的袁编辑 。正是她敏锐关注到了互联网上关于这部书的讨论 , 以努力和诚意说服马先生再版该书 , 使得社会科学领域率先恢复对“龙的生物原型”学术讨论 。 其睿智之见 , 再造之举 , 不仅为马先生所欣赏 , 也为广大读者所感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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