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 , 那是一个全球性的“大时代”—从欧洲17世纪到中国20世纪(史称“启蒙时代”) , 人们以“现代化”为目标的社会变革大破大立 , 翻天覆地 , 不是延伸和完善既有知识“范式”(科学史家T.S.Kuhn语) , 而是创建全新知识范式 , 因此释放出超常的文化能量 , 包括重新定义文学 , 重新定义生活 。
李鸿章所说“三千余年一大变局”当然就是这个意思 。 历史上 , 也许除了公元前古印度、古中东、古中国、古希腊等地几乎不约而同的文明大爆炸(史称“轴心时代”) , 还鲜有哪个时代表现出如此精神跨度 , 能“大”到如此程度 。
不过 , “轴心”和“启蒙”都可遇难求 , 大时代并非历史常态 , 并非一个永无终期的节日 。 一旦社会改造动力减弱 , 一旦世界前景蓝图的清晰度重新降低 , 一旦技术革新、思想发明、经济发展、社会演变、民意要求等因缘条件缺三少四 , 还缺乏新的足够积累 , 沉闷而漫长的“小时代”也许就悄悄逼近了——前不久一部国产电影正是这样自我指认的 。
在很多人看来 , 既然金钱已君临天下 , 大局已定 , 大势难违 , 眼下也就只能干干这些了:言情 , 僵尸 , 武侠 , 宫斗 , 奇幻 , 小清新 , 下半身 , 机甲斗士……还有“坏孩子”的流行人格形象 。 昔日空荡荡的文坛早已变得拥挤不堪 , 但仔细品一品 , 其中很多时尚文字无非是提供一些高配型的低龄游戏和文化玩具 , 以一种个人主义写作策略 , 让受众在心智上无须长大 , 可以永远拒绝长大 , 进入既幸福又无奈的自我催眠 , 远离那些“思想”和“价值观”的沉重字眼 。
大奸小萌 , 或小奸大萌 , 再勾兑一点忧伤感 , 作为小资们最为严肃也最为现实的表达 , 作为他们的华丽理想 , 闪过了经典库藏中常见的较真和追问 , 正营销一种抽离社会与历史的个人存在方案—这种方案意味着 , 好日子里总是有钱花 , 但不必问钱来自哪里 , 也不必问哪些人因此没钱花 。 中产阶级的都市家庭 , 通常为这种胜利大“抽离”提供支付保障 , 也提供广阔的受众需求空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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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还能做什么?文学还应该做什么?一位朋友告诉我 , “诗人”眼下已成为骂人的字眼:“你全家都是诗人!”这说法不无夸张 , 玩笑中却也透出了几分冷冷的现实 。 在太多文字产品倾销中 , 诗性的光辉 , 灵魂的光辉 , 正日渐微弱黯淡甚至经常成为票房和点击率的毒药 。
坦白地说 , 一个人生命有限 , 不一定遇上大时代 。 同样坦白地说 , “大时代”也许从来都是从“小时代”里孕育而来 , 两者其实很难分割 。 抱怨自己生不逢时 , 不过是懒汉们最标准和最空洞的套话 。
文学并不是专为节日和盛典准备的 , 文学在很多时候更需要忍耐 , 需要持守 , 需要旁若无人 , 需要烦琐甚至乏味的一针一线 。 哪怕下一轮伟大节日还在远方 , 哪怕物质化和利益化的“小时代”闹腾正在现实中咄咄逼人 , 哪怕我一直抱以敬意的作家正沦为落伍的手艺人或孤独的守灵人……那又怎么样?
我想起多年前自己在乡村看到的一幕:当太阳还隐伏在地平线以下 , 萤火虫也能发光 , 划出一道道忽明忽暗的弧线 , 其微光正因为黑暗而分外明亮 , 引导人们温暖的回忆和向往 。
当不了太阳的人 , 当一只萤火虫也许恰逢其时 。
换句话说 , 本身发不出太多光和热的家伙 , 趁新一轮太阳还未东升的这个大好时机 , 做一些点点滴滴岂不是躬逢其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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