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克利斯朵夫|程旸:我读旧版“外国文学名著”丨新力量

约翰·克利斯朵夫|程旸:我读旧版“外国文学名著”丨新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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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旸
小时候我曾被家里人和邻居视为“书童” , 按照他们的说法 , 家里安静的时候 , 一定是我在那里看书 。 我大学念的是法学 , 可在小学、中学阶段 , 已经把中文系本科生应该念的中外文学名著 , 差不多都读了 。 今天想起来有点不可思议 , 但确实发生了 。 这倒不是说我有特异禀赋 , 而是家里的藏书 , 尤其是在大学教外国文学的母亲的名著藏书 , 最早滋润了我的心灵 。
为写这篇短文 , 我特别把这些“旧版书”从书柜上取下来 , 有些早布满灰尘 , 有些则缺书角或卷页 , 封面破旧且现灰暗的色调 。 这也难怪 , 它们的“原始版”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 , 我读到的旧版 , 则在1979年前后 , “书龄”比我的年纪都要大 。 这些举世闻名的世界文学名著 , 在我们家已经存放了近40年 。
约翰·克利斯朵夫|程旸:我读旧版“外国文学名著”丨新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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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伯家的苔丝》1980年版 张谷若 译
比如 , 傅雷先生亲译的巴尔扎克的《贝姨》(1982)、罗曼·罗兰的《约翰·克利斯朵夫》(1950年初版 , 家中是1980年版) , 郑永慧先生译的雨果的《九三年》(1957)、《梅里美小说选》(1980) , 张谷若先生译的哈代的《德伯家的苔丝》(1980) , 金人先生译的肖洛霍夫的《静静的顿河》(1957年初版 , 家中是1982年版) , 陈敬容先生译的雨果的《巴黎圣母院》(1982)等 , 以上都是人民文学出版社版 。 还有上海译文出版社版 , 如罗玉君先生译的司汤达的《红与黑》(1979) , 方重先生译的《乔叟文集》(1979) , 王科一先生译的狄更斯的《远大前程》(1979)等 。 比较起来 , 《贝姨》《约翰·克利斯朵夫》《梅里美小说选》等书籍破损处较多 , 卷页不少 , 也更显破旧 , 可见法国文学名著在我们家是大家的最爱 , 翻阅得最勤最多 , 这令旧版书们不堪其负 , 今天想来还叫人心疼 。 更令人惊诧的是 , 上海译文的《红与黑》 , 居然是竖排版 , 在解放后 , 竖排版早就让位于横排版书籍 , 人们早已经习惯看横排版的书了 , 这对于一个年龄尚小的孩子来说 , 读起来则更感到吃力费劲了 。 某种程度上 , 不光是我 , 也包括我的上代人 , 都是告别文言文和竖排版的一代人 。
这些“旧版名著”的译者 , 大多是那个年代外国文学翻译界的一时之选 , 其中 , 傅雷先生的名字最为响亮 。 他严谨的译风 , 丰厚博学的文学素养 , 逐字逐句推敲、一个也不放过 , 以至于把自己也弄得很累的治学风格 , 在当时的我而言 , 还没有什么高山仰止的情怀 。 那个年代 , 看外国文学名著的人 , 都有读作品之前先读译序的习惯 , 我也偷偷模仿这种风气 , 先读译者花费了不少精力的序言 。 不知道什么原因 , 傅雷本《约翰·克利斯朵夫》的“译本序”不是出自傅先生之手 , 而由罗大岗先生代作 。 它分“关于作者”“时代气氛”“主导思想”“情节梗概”和“总的印象”等部分 , 可以作为一部关于这本名著的“小文学史”来看 。 依我读傅雷在上世纪40年代以“迅雷”为笔名所写的《张爱玲论》 , 以及他其它众多的译著序的情形来看 , 他应该是一个非常高傲的人 , 怎么会让他人“染指卧榻”?这才忽地忆起 , 傅先生早于1966年谢世 , 否则 , 给罗大岗先生十个胆子 , 他也不敢问鼎傅雷先生的专属领地罢?但罗先生也是一位有雅量的老学者 , 他自然不会掠傅先生之美 , “窃夺”为个人产品 , 所以在“译本序”中 , 他开宗明义地指出:“《约翰·克利斯朵夫》早就有了傅雷同志的中译本 , 是我国读者比较熟悉的一部外国文学作品 。 ”它还是“法国资产阶级进步文学中划时代的作品 。 ”罗大岗先生 , 1909年生 , 浙江上虞人 , 法国文学专家兼翻译家 。 1933年在法国里昂大学获硕士学位 , 1939年在巴黎大学获文学博士学位 。 1947年回国 , 先后任南开大学、清华大学和北京大学西语系教授 。 人民文学出版社在傅先生故世情况下 , 委托罗先生代作“译本序” , 应该情有可原 。 傅雷先生 , 1908年生于江苏南汇(今属上海浦东) , 著名翻译家 , 中国民主促进会的重要缔造者之一 。 他早年在巴黎大学留学 , 主修文艺理论 , 跟罗先生还是校友 。 傅雷早年从事艺术评论和理论研究 , 后来转向法国文学翻译 , 其中“傅译”的巴尔扎克名著享誉中外 , 影响了几代读者 。 傅本“译序”很多 , 因篇幅所限 , 这里从略 。 但从他对巴尔扎克和其他法国作家的深刻理解中 , 也可窥见其译序将会多么精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