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的论语-50-成人 |论语|孔子|卞庄子|伯氏|裨谌

子曰：“为命，裨谌（bì chén）草创之，世叔讨论之，行人子羽修饰之，东里子产润色之。 ”
或问子产，子曰：“惠人也。 ”问子西，曰：“彼哉，彼哉！”问管仲，曰：“人也。夺伯氏骈（pián）邑三百，饭疏食，没齿无怨言。 ”
子曰：“贫而无怨难，富而无骄易。 ”
子曰：“孟公绰（chāo）为赵、魏老则优，不可以为滕、薛大夫。 ”
【|普通人的论语-50-成人】子路问成人，子曰：“若臧武仲之知、公绰之不欲、卞庄子之勇、冉求之艺，文之以礼乐，亦可以为成人矣。 ”曰：“今之成人者何必然？见利思义，见危授命，久要不忘平生之言，亦可以为成人矣。 ”
子问公叔文子于公明贾（gǔ）曰：“信乎，夫子不言，不笑，不取乎？”公明贾对曰：“以告者过也。夫子时然后言，人不厌其言；乐然后笑，人不厌其笑；义然后取，人不厌其取。 ”子曰：“其然？岂其然乎？”
子曰：“臧武仲以防求为后于鲁，虽曰不要君，吾不信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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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我们所分享的《宪问》篇中的各章，通过对各国较为知名的贵族、官僚的评判，来说明作为士应具备的德行和修养。上一期有关士的行为准则，所涉及的都是大的方面，相反的，本期的内容则是士人行为的细则。
子曰：“为命，裨谌（bì chén）草创之，世叔讨论之，行人子羽修饰之，东里子产润色之。 ”这一章中出现的四个人都是郑国的大夫，最后一个是子产，是郑国当时的执政大夫，享有声望，东里是他居住的地方。行人是官职，掌管国家出使事务。本章所说的命，是指辞命，也就是外交文书。孔子描述了郑国在发布外交文书之前的一套流程：先是由裨谌起草初稿，然后由世叔推敲修改，接着是子羽负责文辞的增饰，最后由子产加以整体润色，使之完美。古注对于这一章，总结了五条孔子想要突出的重点：子产等大夫贵详审，郑国能得人才，能才尽其用，群贤和睦协调，赞美子产不专权。但以《论语》全文和《宪问》篇的主题看来，本章所要突出的重点有二：国与国的交往，是礼的重要组成部分，从孔子角度看，或许是以这一事例赞美郑国对于礼的谨慎和重视，当然这也是所有士人所应秉持的原则；从《宪问》篇的核心主题来看，本章所突出的，是作为士人，出言要极为谨慎，而外交文书关乎国事，更应慎而又慎。司马牛问仁德的时候，孔子告诉他， “为之难，言之得无讱乎？”对外的辞命，也是一样的道理，国与国的往来，为之同样难，言之同样讱。
我们再来看士人应遵循的另外两个准则。或问子产，子曰：“惠人也。 ”问子西，曰：“彼哉，彼哉！”问管仲，曰：“人也。夺伯氏骈（pián）邑三百，饭疏食，没齿无怨言。 ”惠人的意思是指能惠及民众的人，这应该是孔子对子产最显著特点的描述。别人向孔子询问对子西的看法，或许是因为子西是子产的同宗兄弟，并且也曾在郑国执政，所以问到子产时，顺带问他，并非本章的重点，孔子对他的评价也很一般，两个“彼哉”所表达的态度，应该相当于现代白话文中的“就那么回事吧” 。当别人问到管仲时，孔子首先给出基本判断——人也。对于这个判断，古注说法较多，有的说前面漏掉了发语词夫，有的说这里的人同仁。我觉得这两种解释都不准确，虽然在后面关于管仲的两章中，孔子都肯定了他的仁德，但我们早前曾经深入分析过，管仲在某一方面的仁德是客观体现，并不是完整自觉的仁德，所以，在后面的一章中，孔子才说“如其仁，如其仁” ，意思是他的仁德是这样的，这本身就表明，管仲的仁德有所体现，但仅就某一面体现。所以，这里的人，应理解为“了不起的人”或者“人物” ，夺字在此意为削夺，而非抢夺，应属于执法行为；伯氏是齐国的大夫，骈邑应是他的封地，三百应该是指骈邑所住百姓的户数。伯氏因罪被管仲削夺了骈邑这块封地，导致他从此生活水平大幅度下降，粗茶淡饭，但是伯氏直到死也没有怨言。这说明管仲为政公允，能令人信服，所以孔子说管仲是个人物。本章用子产和管仲的例子来说明，士人参与为政应以惠民、公允为要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