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戛纳专访丨魏书钧:永安镇“电影”故事集是激情的意外产物

《永安镇故事集》是2021年戛纳电影节导演双周单元唯一入围的华语电影 , 《朵丽》是2021年戛纳电影节影评人周单元唯一入围的华语女性导演作品 , 《雪云》则是2021年戛纳电影节短片主竞赛单元唯一入围的中国男导演作品 , 而《访客》还是整个戛纳电影节唯一入围的合导华语片!《街娃儿》呢 , 唯一入围一种关注单元的中国大陆影片……大家应该相信我们能够为每一部华语片都找到这样的一个唯一 , 因而才可以大方地在前一句尾放上省略号 。 主竞赛呢?那是几乎“唯一”没有华语片的单元!读到此处 , 读者难免发问这究竟与魏书钧的新作有什么关系?还真可能有 。 世界的荒谬就在于追求唯一 , 《永安镇故事集》也是在讲述这种荒谬 。 在这部三段式的电影里 , 小镇姑娘想借机“逃脱”自己唯一的命运;荣归故里的女明星也许想重寻曾经唯一的纯真;而电影剧组里 , 导演和编剧正在为那“唯一”的电影理念而争执不休 。
是的 , 这又是一部关于“拍电影”的电影 , 并不是导演对这乐此不疲 , 而是因为电影开拍前发生了一件几乎只有在电影里才会发生的事 , 究竟为何 , 读者可以在下文的访谈中一探究竟 。 《永安镇故事集》似乎也可以看做是对这件事的某种记录 。 它有着某种仓促感 , 但这种仓促之感尤其在第三部分中又迸发出了让人觉得有趣的电影火花 。 诞生于某种叛逆(和“任性”)的它又记录下了这种叛逆 , 解构电影本不新鲜 , 但用行动解构电影某种程度上却也是一种可爱的知行合一 , 它是最“当下”的电影 。
当下的电影总是会打下时代的印记 , 那这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三部分有意无意间似乎分别讲的是:未来很可能是令人失望的 , 过去则不可究诘 , 当下即是一团糟 , 但只能继续下去 。 而这一切 , 都用着那种玩笑而戏谑的口吻 。
什么|戛纳专访丨魏书钧:永安镇“电影”故事集是激情的意外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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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镇故事集》剧照 。
以下为澎湃新闻对魏书钧的专访:
如果让你给《永安镇故事集》写一个导演阐释的话 , 你会怎么写或说?
魏书钧:我并没有为这部电影写过类似的文字 , 因为它本身就是个“意外” , 没有筹备期间类似的文字档案 。 但我找到一些当时记下的日记 , 比如:“因为本来没有这个计划 , 它完全是一个意外的作品 , 感觉于我来说像是一个‘私生子’电影 , 是一个激情的意外产物”(笑) 。 或者借用制片人当时话说 , “老魏 , 你和春雷(康春雷 , 本片编剧、演员)处于一种兴奋性的疲倦中” , 我觉得回过头看 , 这个状态的总结也还是准确的 。 又或者“生产还是顺利的 , 自己的经验上也有长进” 。
那这一次经验上的长进又在什么地方呢?
魏书钧:相较于上一部来说 , 更多的依然是“现场”这部分的成长 。 在拍摄的时候更少一点拘束 , 或者说更自由一点 。 《野马分鬃》中还是有一些“没必要”的、固执的创作方式—比如一场戏一个镜头;在《永安镇故事集》中的自己就变得更轻松 , 不会想那么多 。
从“永安镇故事集”到《永安镇故事集》 , 究竟发生了什么?之前那个同名的计划 , 到现在变成了完完全全不一样的电影!
魏书钧:在湖南省郴州市下辖的资兴市为之前那个同名的计划全体筹备了十七天后 , 我突然对那部电影彻底丧失了热情 。 其中最核心的原因就在于过程中 , 我和编剧康春雷对于剧本的修改一直充满了各种阻碍:越是想把它做好 , 我们的分歧就越来越大于共识 , 然而我们又充分尊重彼此的意见 , 进而这变成一种不可调和的结果 , 也就是说 , 我们越努力 , 这个事情的结果就只会越糟糕 。 直到有一天 , 康春雷一如既往愁眉苦脸地在我的房间聊剧本 , 我实在撑不住了就去休息了一会……然后被他兴奋地摇醒 , 他说:“老魏 , 我有一个疯狂的想法 , 很疯狂 , 我也觉得很难实现甚至像是开玩笑 , 但我现在只想做一件事 , 让‘你’满意 , 即使这部戏不拍了 , 我的剧本也不要了” 。 我回答他说别的我并不在乎 , 只希望剧本能让自己满意 。 于是他就和我讲了现在这个电影第一部分的故事:一个要拍摄“永安镇故事集”的剧组来到现在这个地方 , 驻地酒店有一个年轻的妈妈(也是老板娘的儿媳妇) , 她洞察着这些人 , 幻想和她们建立一些关联 , 直到一个明星的到来将她的幻想彻底打破……就是这些基本的线条 , 也没有太多细节 。 我们当时驻地酒店确实有这样的一个女孩 , 和其他人甚至这个地方都有些不一样 , 格格不入 。 春雷有意无意地接近过她 , 甚至还聊了一次天 。 他说了这个故事后 , 我特别兴奋 , 但这明显太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