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很能逗义父开心的红线女见薛嵩整日愁眉不展,无心言笑,就拿出新作的诗文给义父过目,薛嵩表现出一副心不在焉的淡漠态度;她在月下为义父抚琴弄曲,薛嵩也根本没有平日里那种陶醉在琴音里的模样 。红线女见状也不免心事重重,她心想:“义父深恩厚德,平日里待自己如同亲生女儿,如今也该是自己挺身而出,为父分忧的时侯了!”
别看红线女平日里一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其实她对本镇时势早已暗察在心,深知义父为何而愁 。红线女试着向义父探询道:“风闻田家兵马将于秋后前来攻打潞州,是吗?”薛嵩站起身来,面露不悦,苦笑着说:“此乃军国大事,不是你们女儿家所能操持的,还是不必为我操心吧!”
红线女闻言不再说什么,纵身一跃,飞上了自己的绣阁,转眼工夫,只见她穿一身墨绿色紧身夜行装,腰插一支龙纹匕首,手执一柄青霜宝剑,飘然由楼上飞跃而下,神情肃穆地对薛嵩道:“今夜将往魏城一探究竟,此去必可挫彼锐气,或能化解一场浩劫!”说完,还没等惊得口瞪目呆的薛嵩有所反应,转眼间就腾身而去 。
就在月圆星稀,冷露无声的夜晚,红线女施展“嫦娥奔月”的飞腾绝技,更鼓声声中,越墙深入护兵把持极严的魏城节度使府中 。用点穴之技劫持了一名护兵,问明田承嗣的住所,然后点了那护兵的哑穴把他绑了丢在花丛中 。红线女随即悄无声息地越上田承嗣卧房屋顶,揭开屋瓦,象燕子一般飘落在田承嗣的卧榻旁,烛影摇红,罗帐内田承嗣正鼾声大作,枕边端端正正地放着一只锦盒,红线女轻轻掀开罗帐一角,探手取出锦盒,转身照原路越出田府,运起神行轻功,返回了潞州 。
这边潞州城内的薛嵩是整夜没合一下眼睛,晨光初露,红线女面带红晕地走进薛嵩书房中,喜滋滋地把上只锦盒递到薛嵩手上 。
薛嵩小心翼翼地接过来细看,这是一只雕琢精美的乌檀木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有田承嗣官印一方,以及两颗硕大的夜明珠和田承嗣的生辰八字与平安符 。薛嵩惊呼道:“红儿啊!这不是田承嗣的命根子吗?你是怎么弄来的?怕是此刻已把他急疯了呢!”
话说田承嗣一早起来发觉自己的宝盒不见了,又气又急,一连杀了几个值夜的护兵 。气忿之余,他又觉十分的惊惧,既然能有人在他枕畔取出宝盒,那么要取他的脑袋也决非难事啊!
田府内攘攘扰扰闹到上灯时分,门外传报:“潞州薛大人遣差官有密事面陈!”命差官进来后,差官呈上锦盒及书信一封 。田承嗣见到宝盒已惊吓出一身冷汗,展信细读,上书:“昨夜有客探帅府,自亲家翁枕边取走一锦盒,知系君家贵重之物,为免悬念,特派专使奉还 。”
“薛嵩身边竟有如此高人!”这样一想,田承嗣就不再敢打攻取潞州的主意了,一场势在必发的战争,就被红线女这么轻轻的一拨,拨得烟消云散,两镇的百姓确实得以免却了一场浩劫 。
这件事慢慢传到了朝廷,田承嗣仗势不羁,原本是连朝廷的帐都不买的,既然薛嵩能把他治得服服贴贴,唐室就索性封薛嵩为平阳郡主,让他来牵制住田承嗣,还真的管用,说透了,田承嗣真正怕的还是小小的红线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