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瓶梅$帮助莫言获诺贝尔奖的翻译说《红楼梦》根本入不了诺奖的门!( 二 )


【 金瓶梅$帮助莫言获诺贝尔奖的翻译说《红楼梦》根本入不了诺奖的门!】
金瓶梅$帮助莫言获诺贝尔奖的翻译说《红楼梦》根本入不了诺奖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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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意境,古人早已说的很明白。唐代王昌龄《诗格》把“境”分为三类:“物境”,“情境”,“意境”。诗者,三境合一。而境者,唐刘禹锡说:“境生于象外”。境,象外之意。境,界也,竟也。《说文·音部》释竟为:“竟,乐曲尽为竟”。境,是空间概念;竟,是时间性概念。“由竟到境,展示出一种从时间到空间的引申转化,即时间的空间化”,“故,‘境’字本意是一个以空间蕴涵时间的概念,即时空一体化概念。”境,是一种情态、意态,类似庄周梦蝶物我两忘的神游畅怀状态(参见拙著《变易美学》上卷第222页及相关论述吉林大学出版社2012年3月第1版)。所以,严格来讲格律诗根本就无法完全译成外文,又如何再现中国古典诗歌曲尽不止的韵味呢?而意境韵味的背后,隐含的是中国古代文人内在的精神追求。或平淡天真,或通达智慧,或民德厚生,或有为无为、为而不为、不为而为,或坐忘心斋、虚无清净,或色空合一、见山是山见山不是山见山还是山,等等儒、道、释或理学、心学、玄学、禅学等诸多意味境界。即便小说并非刻意为之,然以中国传统文人作者的休养修为,也无不传达出这种精神追求。有意无意当中,我们无时不感受到其中的诗意化的情景、物镜、和意境。所以,当他们简化地仅仅以西方文学标准,来衡量中国文学的时候,我们怎么能完全赞同?就葛浩文评价《红楼梦》而言,我们内心又岂能平静?《红楼梦》百科全书式的叙述方式,其蕴含的内容含义,其言外之情、境外之象、书外之意,却恰恰是葛浩文批评的地方。而对于中国读者而言,我们在书中人物贾宝玉和钗、黛、湘、春等十二钗与作者曹雪芹身上所寄托的那份情思心意与情感精神之所托,又哪是一个西方读者就能完全体会和领会到的?进一步(形而上)讲,情景、物镜、意镜,三者合一,即中国文人所追求的天人合一、心物合一的理态。然后,以文载之——文以传道、文以载道。不只传人伦社会之道,更要传天地万物之道,和茫茫宇宙之心。这一点,也恰恰是葛浩文批评的地方(批评中国作家受文以载道影响太深)。天地之道者,非仅儒道,还有佛道和道家之道。这一点,就是非了解中国思想史与文化史的人所能领会到的了。但作为文学形式,它是无形中体现和表现出来的,而非刻意为之。不然,就是文论研究了。心与宇宙天地相通达,即是一种境界,一种心灵与天地自然勾通畅达彻悟的生命状态。如此而传达出作者内心的精神世界,便与西方作家有所不同了。诚然,当代小说在这方面不很明显。就如葛浩文说的那样,当代中国作家过于关注社会现实。这一点,我们姑且不论。小说,人物(性格)通过故事情节,在与环境的相互作用中推演展开。人物活动,构成故事情节。在最基本的要素之外,作者往往还要自觉不自觉地从中表达出某种意蕴和韵味。通俗说法就是一种味道,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味道。这种味道,往往含而不露,氤氲含蓄其间,而无须说明它是什么不是什么。如果说意象境界是作者传达表现的内容,那么在表现技巧上中国文人最在意的就是这个词——含蓄,言而不语,含而不露。或谓之:“曲”也。金圣叹说:“曲成曲字,取正吹之横笛,空里面有个曲。逐孔逐孔吹去,从上翻到最下一孔,天地之调已尽了。”(他说的是“曲成”一词我们借用之)又或曰:“文”也。文章的“文”字,亦本意如此。一如山间小溪,曲曲折折,叮叮咚咚,或泉石哽咽不见水流,或光阴煌煌清澈见底,转转弯弯,隐隐现现,藏藏露露,快快慢慢,山高水长行百里而不疲,日夜不息移岁月而不倦,生机昂然。但水渠呢?一泻千里一览无余(葛浩文说中国小说叙述不流畅)。这也可以说是艺术性的另一种说法。中国艺术的所谓艺术性,简单说本质上就包含在这个含蓄的味道之中。说而不说,不说而说,欲说还休。它让读者自己读出来,自己听出来,自己品出来。品出来了,却又说不出来。实生活当中,中国人的语言幽默,包括中国人的为人处世方式、人情世故,也无不体现在这种含蓄的绕来绕去不直说的言语当中(很遗憾我们的现代小说却没能充分体现出来(太想说明白)古典小说中《醒世姻缘》就是非常显著的例子当然还有《红楼梦》)。而这一点,也最为西方人头疼。那么,我们那些饱读诗书一肚子墨水的文人,当表现为文字等艺术形式的时候,包括创作的文学形象,岂非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一点,岂是习惯了直来直去的西方人(比如西方小说中大量的内心表白剖析而这恰又是葛浩文批评中国小说不足的地方说“对人物心灵的探索少之又少”)那么容易明白的(不直说而让读者自己去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