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雨知时节 , 当春乃发生 , 随风潜入夜 , 润物细无声 。
今天是二十四节气中的雨水 。 唐代诗人杜甫笔下的春雨 , 充满了破土而出的清新气息 , 润泽万物的天之美禄 , 在恰如其分的时节降下 , 所谓的“节气” , 给人们带来的观感 , 正是如此 。 上古时代的先民 , 仰观天文 , 以中天斗柄旋转指向 , 顺应四时之变 , 以此推察万物生息终始之道 。 历代的踵事增华 , 又附益以各种风俗 , 终于演变成为今天我们耳熟能详的二十四节气 。
今年的北京冬季奥运会 , 开幕与立春的节气相合 , 结束又与雨水的节气相应 , 从万物闭藏的冬日 , 进入草木萌动的春天 , 从卷地折草的寒雪 , 到润物无声的雨水 , 生机就在节气的运转中孕育成长着 。
新的轮回正在开启 。 节气年复一年的四时轮转 , 也是人类悲欣生息的生命历程 。 从某种意义上说 , 一如钟表上的指针象征着人类对时间的把控 , 二十四节气也是人类为自己的生活创造的指引者 , 无论你是否知晓它 , 理解它 , 天行自有常数 , 时节自有轮序 。 行走于天地之间的我们 , 在节气不舍昼夜的流逝中 , 看春雨时至 , 看大雁北归 , 看花树满枝 , 看鱼游莲底 , 看木叶黄落 , 看暮云四合 , 看寒林霜雪——犹如杜甫诗句中的春雨 , 潜入我们的心灵 , 细润我们的生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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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出自《新京报·书评周刊》2月18日专题《春雨:二十四节气中的中国》的B01-B03 。
「主题」B01丨春雨:二十四节气中的中国
「主题」B02-B03 | 春雨:二十四节气中的中国文化
「主题」B04-B05丨二十四节气风俗
「文学」B06 | 熔炉、同化与多元:反思西方文化多元主义
「历史」B07丨当话语吞噬现实
「经济」B08 | 从追忆中再现 重写活泼泼的“二十四节气”
撰文 | 王逸之
春眠不觉晓 , 处处闻啼鸟 。
夜来风雨声 , 花落知多少 。
立春与雨水 , 是中国传统二十四节气中的头两个节气 , 也恰逢北京冬奥会的开场与闭幕 。 以立春始 , 以雨水终 , 虽然并非刻意安排的巧合 , 但却足见二十四节气在国人心中已经牢牢扎下根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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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代 居节《山水册·江南新雨》 。
蹒跚学步的孩童 , 就听着老一辈呢喃念叨着“春雨蛰春清谷天 , 夏满芒夏二暑连” 。 年年岁岁的成长 , 随着四时轮转 , 看枯枝生出嫩绿 , 看春花一夜盛放 , 看夏雨倾盆而至 , 听木叶萧萧落下 , 听秋虫唧唧作声 , 听冬雪纷扬 , 大音希声 。 童谣里的呢喃 , 正变成眼中可见的风物变幻 。
孩子的眼睛毕竟澄澈 , 总能从节气的微妙推移中发现种种不同 。 他们能发现第一片从土中钻出的绿草 , 第一只飞回屋檐下的小燕 , 第一只喳喳聒噪的鸣蝉 , 他们能尝到雨水里的甘甜——也许未来也会尝出里面的苦涩 , 也能从窗户结出的霜花上看到莽莽苍苍的雪山寒林 。 赤日下逐渐融化的雪人 , 会在渐渐凋零的童年记忆中 , 看着他们在二十四节气的轮回又轮回中长高、长大 。
年纪渐长 , 对周遭的节气移转早已司空见惯 , 奔走于水泥丛林交织切割的苍穹之下 , 或许只有冷暖雨雪才能提醒自己被单调的生活牢笼的迟钝感官 , 毕竟又是一个节气了 。 然而 , 或许在某个时刻 , 当春日和煦的阳光抚摸着疲惫的肩膀 , 当遍洒大地的雪花掩盖了奔走的足迹 , 儿时对节气敏锐的知觉 , 会在那一刻重返心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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