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今天,作为使用者的我们对于网络和社交平台的依赖是任何特定建筑空间都不曾拥有的 。我们对于网络使用的普及和日常化也使网络空间变得私人化,它无法像19世纪的沙龙和咖啡厅一样成为大家理性讨论的公共空间 。
我们在上文中花费了不小的篇幅,为互联网的发展追寻了它的“空间喻体”在历史中的变迁,也由此挖掘了这些古老空间中人际关系的成型 。
我们试图论述,这些长久植根人类意识中的空间感受和人际结构仍然是看起来“创新”的互联网技术的根本出发点;甚至可以说 , 网络世界并没有在本质上走出这些“古老的东西”所划定的边界 。
在此基础上不再难理解,如果我们要反思现今互联网中讨论质量的低下、人与人关系的不理想,社交媒体的平台搭建方一定不是免责的,他们通过为平台制定和预设规则,引导了用户可能的行为和可能的情绪 。
在一个更大格局中,在向虚拟世界进军的途中,人类需要为无形之物赋予形体,所以我们努力为互联网寻找恰当并且高超的空间原型作为参考——不幸的是,不论将之比作“网络”、“平台”或是“广场”,这些意象或许从一开始就决定了这场想象无法突破的天花板 。
不过,这样的论述隐含了一项值得反思的逻辑——个体与平台搭建方被放在了二元对立的位置 。
于是,批评的炮火聚焦在平台搭建方资本与权力的渗入,而个体却免责了——在庞大冰冷的互联网机器面前,个体用户似乎什么也改变不了,只剩下感叹“大势已去” 。
这种无辜受害者的扮演,同样是思想判断里的懒惰陷阱 。将无法形成良好的公共讨论的现象单纯地归罪于互联网平台搭建的不足,这样的判定过于简单 。正如建筑许多时候只能塑造空间形态和给予一种行为的指向性,互联网平台上的活动和行为最终还是由用户生产的 。
作为用户,我们需要为自己的言行负责也需要意识到互联网上我们的行为不仅代表我们自己,也代表平台的用户和互联网的使用者这一广大的群体 。
所以我们不妨也反思自己:当批判平台的搭建引导了二元独立,互联网充满了仇恨和暴戾,那么我作为个体,是否在讨论中更加友善和包容?
当批判平台的搭建不断反馈我已经感兴趣的人和事,互联网充满了“同温层”和“回音壁”效应,那么我作为个体,是否愿意走出熟悉圈子的舒适区,尝试和持异见者进行沟通?
当批判平台的搭建用算法的投喂进行精神控制,互联网充满了低智、浅薄和浮夸的氛围,那么我作为个体,是否仍旧主动去搜索更加深邃、思辨但也更不易读的内容,作为自身知识储备的补充?
对互联网的反思指向了对空间的反思 , 而这最终指向的还是“人” 。个人是自己的选择和行为的总和 , 而人类则不断被所有人的选择和行为的定义着 。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一切人的造物都是这些选择和行为总和的一种反应 。正如萨特在《存在主义是一种人道主义》中说的那样——人是由自己造就的 。
文献参考:
Tarleton Gillespie,”Is “Platform” the Right Metaphor for the Technology Companies that Dominate Digital Media?”.2017.
José van Dijck,Thomas Poell, and Martijn de Waal,The Platform Society:Public Values in a Connective World.2018.
Nick Srnicek,Platform Capitalism.2016.
Stewart Brand, “We Own It All to the Hippies.” 1995.
R. Buckminster Fuller, “World Man”. Kassler lecture at Princeton University School of Architecture. 1966.
Gilles Deleuze and Félix Guattari,A Thousand Plateaus: Capitalismand Schizophrenia.1987
J?rn Utzon, “Platforms and Plateaus: Ideas of a DanishArchitect”.19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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