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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泊夫人不能忍受杂乱 , 因此她从小就被教导 , 那是女人的失职;她也不能忍受抱怨 , 她在唱诗班里学到的价值观从来就是:“万物明亮又美丽 , 无论大小 , 智慧又绝妙 , 因为都是神的创造 。 ”[摘自《给孩子的唱诗》(Hymns for Little Children) , 1848年初版]所以每当有人谈起疾病、磨难和死亡 , 她马上就会拿起一套“轻巧讨喜的陈词滥调”掩盖过去 , 尽管她自己其实正处在磨难的中心——厌女文化自上而下地包裹着她 , 周围的男人每时每刻都在鄙视她 , 他们经过她的农场 , 就会嘲笑:“哇 , 扣泊夫人的农场里女人真特么多!”
奥康纳的不少作品中 , 都能看到一个重复的图案:即“强悍的母亲被不知廉耻、巧言令色的陌生来客蛊惑 , 结果竟让陌生来客把自己的女儿给拐走了” 。 可见 , 奥康纳对传统母亲所奉行的女德和礼教 , 以及由此养成的脑回路 , 有多嗤之以鼻 , 以至于不得不通过各种“畸变”进行反抗——它们通常化身为她笔下那些古怪、不合群 , 亦(像她们的母亲一样)极度缺乏性经验的女儿 。 这和伍尔夫早前的观点是不谋而合的 。 伍尔夫在《自己的房间》(A Room of One’s Own)里写道:“女性在父权环境里生成的焦虑、羞耻和困惑 , 令她们在表达自身经验时困难重重 , 所以在女性的书写中 , 才会有如此众多的畸变 。 我们应该接受畸变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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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畸变”也是母女关系打结的结果 。 英国作家詹妮特·温特森在回忆自己的养母时讥讽道:“我的母亲有两副假牙 。 一副亚光 , 对付日常生活 。 一副抛光 , 只在良辰美景中才舍得拿出来佩戴 。 ”[《当你可以正常时为什么要快乐》(Why Be Happy When you could be Normal)]詹妮特的养母是一位严厉的清教徒 , 出于传教目的 , 收养了詹妮特 。 然而自从得知女儿喜欢的人也是女生之后 , 她就把女儿赶出了家门 。 因为有这样一个母亲 , 詹妮特几度想过自杀 。 整整两年 , 母女之间没说过一句话 。 突然 , 在某个圣诞前夕 , 詹妮特收到了母亲寄来的一张卡片 , 上面只有两行字:“这个圣诞你回家吗?爱你 , 妈妈 。 ”
不管母亲有多顽固、保守 , 甚至比压制她的父权社会还要厌女 , 真要和母亲彻底决裂 , 对每一个女性来说 , 却是难以想象的 。 乔治·艾略特谈生命的启示 , 她说:“生命是从混沌中醒来 , 爱上母亲的脸那一刻开始的 。 ”人类如此 , 动物如此 , 自然万物无一不被这种天然的母性纽带捆绑联结 。 女儿 , 因其自身承袭着母亲(作为女性)的经验、女性的集体无意识 , 以及女性被压抑的历史 , 与母亲的关系注定是难舍难分的 。 奥康纳在读大学时 , 几乎每天都给母亲写信 , 和母亲分享自己的生活 , 不时索要自己爱吃的“蛋黄酱” 。 詹妮特也在收到母亲的圣诞卡片后 , 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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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心理学在探讨母女关系的纠结点时 , 极大程度地引用了性别研究的成果 。 比如美国临床心理咨询师罗斯珂在自己的论著《母女的困惑》(The Mother-Daughter Puzzle)中 , 就提到了许多性别研究中也同样显性的现象:比如当女性的需要被否定 , 或无法付诸言语 , 也不能私下交流时 , 母女之间势必就会为“哪一方的需要和诉求被对方率先领会”而展开争夺 。 母亲(像母亲的母亲)一样无法教会女儿为自己的需要发声 , 因为母亲(在代际相传)中 , 就把自己活成了一个消音体 。 当代社会母女的最大冲突是:当母亲喝令女儿回归家庭 , 生儿育女 , 以显示其教导有方 , 极尽母责时 , 女儿的需要往往是:“不 , 我要逃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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