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适一生任过多种职务:国文系主任、文学院院长、杂志社编委、图书馆馆长等 。 在诸多职务中 , 胡适的董事身份还未被充分关注和深度研究 。 其实 , 胡适出任董事的经历 , 可以极大丰富对其基本面相的认识 。 因此 , 梳理、辨析胡适董事任上的主张与行动 , 应该不是无谓之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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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胡适
北京绩溪会馆董事
1918年7月14日 , 在致母亲冯顺弟的信中 , 胡适提到:“我是会馆中董事 , 又是同族 , 定当尽力为他照料 。 ”这里的“会馆” , 指的是北京绩溪会馆 , 当时设在北京椿树头条路北 , 是徽籍人士在京的重要联络处 。 胡适于1917年7月回国 , 到1918年7月 , 无论是在北大校内 , 还是在全国学界 , 都已成为很有影响力的公众人物 。 由胡适出任会馆董事 , 对绩溪乡亲来说 , 当然求之不得 。
一向重情厚德的胡适 , 出任会馆董事后 , 对馆务很是热心 , 并经常探望、帮扶乡亲 。 如信中所照料的“他” , 即是胡适同村贞仲娘的儿子蕙生 。 蕙生忽患重病 , 缺人照应 , 胡适便与同族生辉公、成亭叔等商议 , 把他送入首善医院 。 信中 , 胡适告诉母亲:“(蕙生)入院已两日 , 病势未减 。 我今早亲去看他 , 据医生云 , 这是一种利[厉]害的热病 , 由于血管中有毒菌(菌即是微生物)所致 。 ”7月21日 , 胡适又写信告诉母亲:“前信说贞仲娘之子蕙生叔之病状 , 现他的病已大有起色 , 热已退清 , 想不日当可起床 , 现尚在病院中调养医治 , 望转告贞仲娘 , 令其放心 。 ”一个星期后 , 胡适第三次向母亲反馈蕙生近况:“贞仲娘家的蕙生 , 病已好了 , 现已搬出医院 , 在会馆中调养 。 ”到了8月初 , 胡适欣喜地告诉母亲:“蕙生叔之病已好了 , 但体气尚弱 , 未能复原 。 前日他已能出门 , 坐车来吾家申谢 。 我看他两手尚有点发抖 , 劝他安心调养 。 ”从7月中到8月上 , 半个多月里 , 为了蕙生的病 , 胡适忙前忙后 , 嘘寒问暖 , 从中可见胡适为人古道热肠之一斑 。
“平生不解掩人善 , 到处逢人说项斯 。 ”作为师长 , 胡适对年轻人的支持总是不遗余力 , 林语堂、许德珩、陈之藩、罗尔纲等 , 都曾得到过胡适的帮助 。 对于徽籍学子 , 胡适自然十分上心 。 如 , 1923年9月9日 , 胡适写信告诉江冬秀 , 请她于绩溪会馆存款中借一百八十元给胡敦元作学费 。 这个胡敦元是安徽绩溪人 , 当时在清华学习 , 日后留学美国 , 成了博士 , 回国后当了经济学家 。 胡适把奖掖后学作为一种“投资” , “永远有利息在人间” , 这是令人感佩的 。
胡适出任会馆董事期间 , 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当是营救陈独秀 。 1919年6月11日 , 陈独秀因散发传单被捕 , 胡适在第一时间作出反应 。 营救过程中 , 胡适巧妙借助了徽籍名流的力量 。 因此 , 不少与陈独秀没有知识连带感、思想认同感的人 , 也站出来为陈说话 。 有的甚至与陈独秀相左或相对 , 如马通伯、姚叔节等 , 也给予陈独秀很大的同情 。 这种做法 , 让胡适感念不已 。 日后 , 他在给陈独秀的信中感慨:“我觉得这个黑暗社会里还有一线光明:在那个反对白话文学最激烈的空气里 , 居然有几个古文老辈肯出名保你 , 这个社会还勉强够得上一个‘人的社会’ , 还有一点人味儿 。 ”不能不提的还有时任京师警察厅总监的吴炳湘 。 吴炳湘是安徽合肥人 , 虽然充当的是“爪牙” , 与陈独秀无私交 , 更非同类 , 但念在同乡份上 , 也有意关照了陈独秀 。 对于胡适的四处策动 , 疏通关系 , 唐德刚也有过相关补充:“我的祖父便是为陈氏暗中奔走最出力的朋友之一 。 因为那时自段祺瑞以下的‘皖系’巨擘与我家长辈都有点私交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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