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油料在男子脸上笔走龙蛇 , 扑上大红的油彩 , 两道剑眉如刷漆 , 一双虎目似寒星;插靠旗、头戴盔、手持长柄青龙刀 , 好一个威风凛凛的关云长 。 他捻着须 , 唱着“曹操人马来围困 , 内无粮草内无兵……”天之苍苍、草原之上 , 带着戏腔的对白与观众爆发的喝彩交织 , 亦是自然野趣与乡人情感的相融 。
下了台 , 男子边用湿纸巾擦去脸上的油彩 , 边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 “走哪儿?”人群中谁问了一句 。 他憨厚地笑笑:“克(去)地里摘辣子 。 ”
在贵州省黔南州龙里县龙山镇草原社区下麻若组 , 一百多户人家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一支古老戏曲剧种——龙里太平花灯 。 300余年来 , 下麻若人在山里唱戏、草原唱戏、逢年过节唱戏……台上 , 他们扮着“生旦净丑”;台下一抹妆 , 变了模样 , 是教师、是栽秧的老农、是务工的青年 。
“朴素而天下莫能与之争美” , 用来形容这个贵州大山里的戏班 , 再贴切不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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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员扮演关云长
深山里的花灯戏班
“下麻若组紧挨着龙里大草原 。 ”电话那端 , 村民朱从华再三强调 , “路有点绕 , 按我发给你的定位过来 。 ”报社司机瞧了一眼地图 , “以前开过一次 , 翻过草原的背脊就到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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黔南州龙里县龙山镇草原社区下麻若组
汽车穿过大路 , 又进山谷 , 窗外景色渐次从轻锁翠变黛色青 , 姹紫嫣红迷人眼 。 未进下麻若 , 哼着小调的戏词便传到采访人员耳边 。 抬头一看 , 嗬 , 一位修房顶的师傅嘴里含着半句“二虎还须训一龙” , 被撞见后 , 他咧嘴一笑却不再唱 , 任凭街对面的老人相劝 。
朱从华给的定位是草原社区村支书家 , 我们几乎是同时到的 。 他拿着手机像对讲机 , “唱花灯小调 , 对对 , 你现在从地头过来 , 要得 。 ”转头一看 , 一笑 , 解释道:“我们有戏就聚 , 没戏唱就各忙各的 。 ”而“有戏”的讯号过去是击鼓打锣 , 现在是微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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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灯
去戏台的路上 , 朱从华在前方领路 。 他蛮健谈:“在下麻若 , 基本家家户户都会唱花灯戏 , 因为这里是龙里太平花灯的源头 。 ”
文史记载:下麻若的花灯自桂氏祖师算起 , 迄今已历十八代 , 可上溯至康熙五十四年间(1715年) , 传承三百年的历史花灯在龙里传播甚广 , 分支颇多 , 据不完全统计 , 龙里县在上世纪七八十年代时的花灯队伍不下二十支 。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 , 龙里为调查地方花灯历史文化 , 从县北部地区进行追根调查 , 线索至下麻若结束 。 2019年6月 , 龙里县太平花灯被列入贵州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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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麻若的临时戏台
“可惜哟 , 多年前两个寨子间的花灯队还可切磋 , 但坚持下来的戏班只有下麻若 。 ”我们边走边聊花灯 , 喜鹊偶尔“插话” , 乡野小道尽头 , 隐约传来戏声 。 未听真切 , 已行至一坎上人家 , 朱从华做一个“请”的手势 , 推门而入 , 采访人员眼前一亮:一座四面白墙的小院 , 收拾得干净;一排红漆大鼓 , 行头、花灯也在此;七八个年轻后生正在排练 , 有人拿油彩往脸上勾勒脸谱 , 有人拉二胡 , 还有人耍花枪一个后空翻 , 腰身跟着转 , 马步扎得稳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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