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临近 , 给易丽君老师发了祝福语音 , 也盼着能听到她的回音 。 回音迟迟没有响起 。 心中有隐隐的不安 , 但不敢多想 , 直到2月7日噩耗传来 , 我知道我再也听不到易老师的声音了 。
在悲伤中陷入怀念 , 点点滴滴 , 绵绵不绝 。 思绪再一次回到上世纪八十年代 , 那个难以忘怀的年代 。 我就是在那时认识易丽君老师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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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译家易丽君(1934-2022)
壹
1979年秋 , 我走进北京外国语学院的校园 , 开始了连续八年的求学生涯 。 激情时代 , 文学闪烁着特别的光泽 , 在校园生活中占有重要位置 。 倘若有哪位老师或学生发表了文学作品或译作 , 那可是件大事 , 会引来无数羡慕甚至崇拜的目光 。 很长一段时间 , 作为一名文学青年 , 我都是带着这样的目光 , 远远地望着易老师的 。
有一天 , 应该是在1983年 , 易老师陪着一位瘦弱却儒雅的老太太来找我 , 还没走近 , 她就大声地说:“你是小高吧 , 这是《世界文学》杨乐云老师!”天哪 , 易老师的嗓门真大 , 眼睛真大 , 她一开口 , 整个东欧语系的楼道仿佛都在震荡 。 原来 , 杨老师临近退休 , 正在物色接班人 , 就委托易老师帮忙 , 而易老师通过认真了解最终推荐了我 。 就这样 , 我同《世界文学》建立了关联 , 也自然而然地同易老师有了接触和交往的机会 。
从八十年代初起 , 读者常常会在《世界文学》上读到韩逸翻译的波兰文学作品 。 伊瓦什凯维奇的散文《草莓》《肖邦故园》《夜宿山中》等 , 米沃什的诗歌 , 鲁热维奇的小说《我的女儿》 , 阿乌德尔斯卡的中篇《绿宝石的眼睛》 , 姆罗热克的幽默小品 , 等等 。 都是些别具特色和魅力的作品 , 或闪烁哲理之光 , 或呈现词语之美 , 或充满思想之力……要知道 , 那可是在一个荒诞年代刚刚结束之后 , 外国文学作品 , 在某种程度上 , 成了无数中国阅读者和写作者的“替代营养” 。 那时读书 , 我们都喜欢随手记下一些精彩的段落或句子 。 伊瓦什凯维奇的散文和米沃什的诗歌中 , 这样的段落和句子实在太多了 。 尤其是《草莓》 , 至今记得它的开头:
时值九月 , 但夏意正浓 。 天气反常地暖和 , 树上也见不到一片黄叶 。 葱茏茂密的枝柯之间 , 也许个别地方略见疏落 , 也许这儿或那儿有一片叶子颜色稍淡;但它并不起眼 , 不去仔细寻找便难以发现 。 天空像蓝宝石一样晶莹璀璨 , 挺拔的槲树生意盎然 , 充满了对未来的信念……
这样的句子特别能引发我们的共鸣 。 那时 , 改革开放刚刚拉开帷幕 , 我们真的觉得每天都是新鲜的 , 阳光的 , 真的对未来充满了信念 。 也记得《夜宿山中》里这样的句子:
万般情愫犹如山鹰 , 翱然而来 , 又翩然而去 , 只给我留下了深山寂静的姐妹——内心的寂静 。 这双重的寂静 , 像两个连环杯 , 盛满清洌的山泉和山中苔藓的芳香 , 把我里外浇遍 。 百感千思 , 绵绵往事 , 都离我远去 , 而我的灵魂则找到了一条通向宇宙灵魂的路……
伊瓦什凯维奇是散文高手 , 善于将叙事、描绘、想象、哲思和抒情融为一体 , 朴素又不失深邃 , 真切而富有神韵 , 而且静中有动 , 虚实交错 , 而这些都是通过译者之笔传递给我们的 。 许多人当时并不知道 , 韩逸其实就是易老师的笔名 , “韩”是易老师先生袁汉镕姓名中汉的谐音 , “逸”则是易的谐音 。 当我最初得知韩逸就是易老师时 , 觉得易老师实在太厉害了 , 译笔精准 , 传神 , 各种体裁各种风格都能驾驭 , 真正是翻译家 , 而且就在我们系里 , 就在我们近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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