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有深厚的书法功底 , 他的硬笔行书也独具风格 。 落笔如行云流水 , 潇洒娟秀;上下气势连贯 , 一脉相承 。 极具美感和观赏价值 , 如果以它作为硬笔行书的法帖 , 也毫不逊色 。
小学毕业后 , 父亲考入杭州宗文中学接受西式教育 , 从此开始学习英文 。 他英文书写字体是漂亮的草书(Cursive) , 逶迤起伏 , 圆熟流畅 。 大写起笔龙蛇飞舞 , 通篇一气呵成 , 恰如一江春水奔流而来 , 细细观摩品味 , 精妙竟不可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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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留下的英语备课笔记 。
父亲英文书写漂亮 , 写俄文也是同样的原汁原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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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28岁时自学英文(中学是学俄文) , 曾找出父亲读大学时的英文书写稿当法帖 , 可是练来练去 , 只学到了一点皮毛 。 我这才明白 , 父亲有坚实的基本功打底 , 功夫深厚 。 无论我如何模仿 , 心浮气躁的勾画只是形似 , 父亲那种深埋在字里行间的潇洒和飘逸是学不到的 。
二
我七岁上小学 。 开学才三个月 , 就不幸得传染性黄疸肝炎 。 休学隔离 , 有大半年不能上课 。 父亲不愿看到我因此掉队留级 , 晚上 , 不顾一天的疲劳 , 在灯下教我算术 。 开始容易没有问题 。 再往后学 , 渐渐有点难了 。 毕竟我只上过三个月的课 。 特别是加减混合运算 , 任凭父亲讲得口干舌燥 , 我还是理解计算不好 。 于是父亲抓来一把赤豆 , 哗地倒在桌子上 , 用实物加减 , 任我横数直算 。 用直观方法理解加减混合 , 再加点拨 , 一下就跨过了坎 。 父亲教我很有耐心 , 从不急躁 。 他始终在等待 , 等我在平静和自信中慢慢领会 。 这种教育方式非常适合儿童 。 第二年九月 , 我复学升到了二年级 。 休学近一年 , 我依然是班上的好学生 。
现在我自己当了外公 , 每当灯下教外孙女乐乐时 , 就想起父亲那让我平静自信的眼神 。 想起幽暗灯光下认真教学的父子和那桌上排列成行的赤豆 。
我上小学三年级时 , 一天晚饭后 , 父亲随手拿出一本《新观察》杂志 , 上面有一幅毛主席在飞机上工作的照片 。 机舱像是办公室的样子 , 有宽大的书桌 。 父亲讲郭沫若的一首配图诗《题毛主席在飞机中工作的摄影》给我听 。 郭沫若的诗好懂 , 父亲解释了诗中“机内和机外有着两个太阳”那难懂的一句后 , 往下就基本听懂了 。 郭沫若的这首诗 , 放到今天我都还能背出来 。 特别是全诗最后两句:“像静穆的崇山峻岭 , 也像浩渺无际的重洋 。 ”郭沫若为什么不把它写成海洋 , 要写作重洋呢 , 我觉得奇怪 , 父亲告诉我 , “重洋”要比“海洋”更加广阔 。 再闭上眼 , 我仿佛就看见了波光粼粼的大海一望无际 。 这是儿童时期父亲给我讲的第一首诗 , 看似不经意的一次讲解 , 却开启了我的心灵窗户 。 父亲一定不会想到 , 是他在我心里埋下了热爱诗歌的种子和崇高的精神寄托 , 使我一辈子无论身处顺境还是逆境 , 始终保持了对生活和明天 , 永远怀有诗一般美好的憧憬 。
1965年的夏天 , 我即将升入中学 。 一天 , 父亲拎回一台录音机 , 手提箱那么大 , 很笨重的那种 。 他小心翼翼关上了门窗 , 要教我英语音标 。 那个年代 , 反对走“白专道路” 。 我家住在教师宿舍 , 母亲只怕左邻右舍知道不好 , 唯恐惹出事来 , 很反感父亲的做法 。 可是父亲坚持要为我学英语先走一步 , 在子女教育上面 , 父亲固执 , 从来不肯通融让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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