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旦|黄旦|理解媒介的威力——重识媒介与历史( 六 )


通过这样的新视野 , 媒介与历史的研究 , 就有了自己的特殊性 , 有了自己的特定面貌和精气神 , 更重要的是 , 其意义和价值也将被重新厘定 。 因为如同盖伦所言 , 由于人天生就不自足 , 必得依赖于外在的条件 , 技术也就因此成为人类自身本质的最重要的构成部分 , 甚至像人本身一样形成了一种人造的性质 。 甚至按照唐·伊德的说法 , 从来就没有一个脱离技术的“原本”的人 , 人必定是与技术相伴相生、共同进化的 , 没有技术的生存只是一种抽象的可能性 , 除非是封闭起来 , 被置于一种孤立的、被保护的牢固的乐园之中 , 就好像被圈养的保护动物一样 。 以此而言 , 媒介体现的人与技术的“交织交转” , 就是人类生存的根本关系 , 是人类进化和演变过程中时刻存在的普遍状况 。 这样一种技术和人的“接合” , 不是谁进入谁 , 也不是谁决定谁 , 而是互相不能脱嵌的关系;技术和人的关系可以在具体而特定的实践中被制造、被维持、被转变、被毁灭 , 但就是不能相脱离或分离 。 媒介就是人的境况 。 所以 , 媒介实质上是指向并指明了人类的一种本体论境况——依赖媒介的建构性外化行为和发明创造 。 在这样的意义上 , 作为角度的媒介 , 成为一个对人类生命形式进行最深层次考古发掘的透镜——我们是透过媒介 , 窥探到人类的生存;媒介与历史研究的定位 , 就是对人的根本关系的研究 , 是对“调节”在人类历史上所起到的不可简化的作用的研究 。 德布雷说 , “从源头看 , 媒介学的起源应该是人类学” , 我们也完全可以仿照说 , 媒介史也就是人类史 。 当媒介成为一个角度时 , 媒介的威力就得以尽情绽放 。 这样的媒介和历史研究 , 也将起到特殊的作用 , 占据自己独有的位置:可以跨越各种学科 , 贯穿打通各种专门史 , 从而“在人类历史中占有更为中心的地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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