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 , 女性的整体处境已经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 关于女性的话题已经集中在更加文明化、全球化的层面 , 然而 , 引发共同关注、唤起共同情感的 , 还是那些更切近女性身份政治和基本权益的问题——这无疑是任何时代都会讨论的女性“元问题” 。
两性从来没有平分过世界 , 至今仍然如此 。 歌德说的:“永恒的女性 , 引领我们飞升” , 依然停留在纸上乌托邦阶段 , 诗人海涅把男性对女性的思念称作“永恒的乡愁” , 也难免包含性别不平等的成分;而无论是阿特伍德《使女的故事》的风靡 , 还是乔治·艾略特《米德尔马契》的再发现 , 都是女性话题经久不衰、历史与现实不断交叉重合的表现 。
今年年初刚刚去世的作家张洁 , 在当代文坛独树一帜 。 她被铁凝称为“孤侠” , 被李敬泽形容为“对世界高扬着下巴 , 眼中有玫瑰和枪炮 , 卑微得如一粒尘土随时准备自我遗忘和被遗忘 , 注定奔跑、注定孤独的孩子”;她也被评论称为“狐” , 被形容为“以血为墨” 。
在当代文学史上 , 她曾用一声响亮的《爱是不能忘记的》为思想解放潮流做了一只报春鸟 , 让爱与婚姻与道德的问题变成了全社会热议的话题;接着 , 用《祖母绿》《方舟》等一系列作品深入探讨女性觉醒和女性独立 。 她凭借《沉重的翅膀》《无字》成为迄今为止唯一一位两度获得茅盾文学奖的作家;她用《世界上最疼我的那个人去了》写尽了母女情深、相爱相杀 。 文字中的她 , 飒、爽辣、认真、直率、执拗、我行我素;她自尊、骄傲 , 也自我怀疑、自我拷问 。 她在披肝沥胆的写作中写下对情爱的深刻认知 , 对自我的无尽探究和无尽苛责 , 写下满含刻骨痛苦的知识女性的自我解放和自我觉醒 。
尤其是她三卷本的《无字》 , 用百万言写了墨荷、叶莲子、吴为、禅月和枫丹 , 一家四代女人随时代、政治和各自的爱情颠沛流转的苦痛 。 而其中的吴为更是身兼情人、妻子、母亲和女儿四种角色身份 。 她投入地爱 , 刻骨地恨 , 认真地活 , 潇洒地疯和死 , 对这一番人世历练 , 她真真是做到了“骨可朽烂心难穷”(苏东坡语) 。 女性如她 , 且苦痛且快意 , 且孤独且闪耀 。 她是标本 , 是刻度 , 是疆界 。
张洁那一代 , 与时代、与传统、与人和自我的关系 , 主调都是以抗争为主 , 因为物质匮乏、精神饥渴 , 因为时代逼人、生活迫人 , 不抗争不成活;而如今的一代 , 不抗争了 , 因为我们用以判断的信息增多了 , 所以也更清醒冷静 , 或者说更犬儒了;同时 , 绝大多数个体的自我选择更多了 , 自我空间更宽广了 , 于是 , 女性与角色之间的关系 , 往往以和解为主 , 飞蛾扑火和玉石俱焚都不属于她们了 。 她们失去了要打“一个人的战争”的那种力量感和悲壮感;她们寻找也放弃 , 挣扎也顺从 , 因而更安于性别派定的角色 。
愿旧世纪悲鸣 , 愿新时代欢欣
女性主义的写作整体式微之后 , 王安忆在一篇访谈中曾谈到:越是自觉的女性意识 , 倘若缺少真理的观照 , 缺少更高境界的理性自我的观照 , 缺少应有的批判 , 就越会隐入自我的谬误之中 。 这是对后来越来越卷的女性主义创作之路而言的 , 而广泛意义上的女性意识 , 总是存在着知行合一的问题 , 换句话说 , 即便女性感觉到了自身在这个世界的价值 , 也需要历史、时势、教育的辅助 , 需要男性的认可 。 西蒙娜·德·波伏娃在《第二性》中犀利地直陈本质:
今日她们之中有许多人要求新的地位;她们并非要求使她们的女性气质得到彰显:她们希望像全人类一样 , 在自己身上超越性压倒内在性;她们希望最终能给予她们抽象的权利和具体的可能性 , 没有这两者的结合 , 自由只是一种欺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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