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多为 35-40 岁 , 通常毕业于 985 高校理工专业 。 不止一位毕业于计算机系的中层说 , 当年报志愿完全基于父母朴素的判断:未来用计算机的人多 , 学这个肯定有前途 。
一位资深技术从业者仍然记得他 2001 年第一次求职的情景 , 跟如今大不相同:为了应聘他买了部呼机——那时手机对于普通家庭是奢侈品 。 在公司们普遍不善用网络发布招聘需求的年代 , 去中华英才网投简历远不如到北京老国展参加线下招聘会靠谱 。 他跟一位女同学在招聘现场的人群里挤来挤去 , 女同学的毛外套不断摩擦生电 , 噼啪作响 。
市场的火爆让当时的应届生根本意识不到 , 那时是 2000 年互联网泡沫破裂后的低谷 。 他顺利入职一家 IT 服务公司 , 拿到北京户口 , 工作 3 年就买了房 。
我们上周末见面时 , 他仍然说 , 羡慕比自己早几年工作、又 “更敢下手” 的人 , 那些前辈们不仅可能更早升上更高阶职位 , 还会因为赶上时代红利 , 迅速拉开与后来者的财富差距——在北京房市限购政策出台之前 , 已囤了好几套房 , 如今坐拥一笔巨额不动产资本 。
一些更资深的中层当初求职时 , 市场上最吃香的还是外企大公司 , 互联网公司更像 “草台班子” 。
十几年前 , 一个叫 “网站编辑” 的岗位招的可能不是内容编辑而是工程师——连前端后端都不作区分;有人面试腾讯只是因为聊 QQ 时看到弹窗的校招消息;有人入职京东时觉得这里很土 , 因为刘强东开会还是说 “我们是零售公司” 。 即使到 2012 年 , 阿里校招 offer 也没有让李牧多兴奋 , 因为他的浙大同学们对这个 “家门口的企业” 总有点看不上 。
当互联网开始制造一个个增长神话 , 他们只要把握住其中的机遇——积极上进 , 敢于创新 , 或者 “能把脏活累活都干精彩”——就能给自己的晋升进程加杠杆 , 超越大部分同龄人 , 在公司有属于自己的 “坑”:独立负责一个业务 , 带几人到几十人的团队 , 即使业务没做成 , 只要上级认可他们本人 , 依然能获取信任 , 转去其他业务 。
他们对人的价值评判体系也越来越贴合大厂的运行逻辑 。 一位前字节人士总结大厂对中层 “含金量” 的评判标准:1.scope(此处指职权范围、负责业务在公司内外的影响力)大不大;2. ROI(可理解为 “投入产出比”)高不高 。 ——非常吻合字节内部在评估业务进展时强调 ROI 的习惯 。 而人的 ROI 是:个人要更有效地把事做成 。
在做过无数次项目复盘后 , 中层们的思维逐渐指标化 , 表达趋于结构化 , 包括他们被问到主观感受时给出的答案 , 也是如此 。 几位受访者在叙述个人经历时会突然否定自己 , 觉得说得太琐碎了 , “聊这些没啥价值” , 转而用他们习惯的方式盘逻辑、聊业务 。
他们都不算焦虑 , 自信也还在 , 多年从业经验让他们保持着高度理性 , 但也正是因为这份理性 , 他们比别人更清醒 , 更确认正在经历前所未有的行情凛冽时刻 。
中层人多坑少 , 一样会被裁
在 2021 年之前 , 梁帷从没想过离开腾讯 。 公司让他很有归属感 , 也安稳 , 哪怕想找新机会 , 他都倾向于尽量内部转岗 。
过去每年 “金三银四” 的招聘旺季 , 每周都能接到猎头来挖他的电话 , 他几乎全都很快挂断;非要加上微信的猎头 , 会七七八八发来很多岗位 。 2021 年中 , 他下决心出来看机会 , 主动加了三四个猎头 , 对方都告诉他:“今年岗位和可选方向都比较少 。 ” 梁帷做好了市场紧缩的预期 。 他远比很多大厂中层心态更开放 , 主动提出愿意看全国的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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