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 , 他能像解决业务问题一样 , 高效解决自己的情绪问题 。 他开导自己:字节做产品的思路是你得先证明自己行 , 公司才给你流量帮你快速发展 。 用流量堆出来的产品很可能死掉 , 是虚伪的繁华 。
然而 , 这位充分理解公司策略、拿过稀有的 E 级绩效的中层 , 在字节没有迎来晋升 。 他甚至没有主动申请过 , 因为预判自己的工作成果很难跟产品主战略贴合 。 要知道在阿里时 , 他曾怀着绝对的自信 , 越级跟领导争取来晋升机会 。
升为中层后 , 靠谱的优点反而影响了他自己职业路径的连贯性 。 在字节两年半 , 他的 OKR 从一开始只和产品相关 , 逐渐增加了生态、组织建设甚至运营:被派到各种 “硬仗” 和 “恶战” 的前线冲锋陷阵 , 却逐渐偏离了自己的主战场 。
他曾花了一个月做跟自己 “一毛钱关系没有” 的政府相关项目 , 从技术层面 , 一个基层就能胜任 , 但领导需要一个 “一定能把事干成的人” 来牵头 。 后来带运营团队也是领导认为他 “综合解决问题的方法比较多” 。 他还额外分出精力 , 帮一位运营下属优化了三轮晋升答辩材料 , 将其个人成果跟部门大方向 “连接” 起来 。 但在自己晋升的产品通道 , 他拿不出好的业绩 。
“越靠谱的人领导用得越多 , 有时这个度拿捏不好就会把人逼走 , 因为做的事实在太乱了 。 ” 他说 。 这不是他一个中层遭遇的困境 。
多位受访者后悔没有在自己的项目发展见顶时尽快谋求转变 , 他们选择在原地忍一忍、等一等 , 等一个好机会降临到自己身上——他们一直觉得外面的机会不会更好 。
周运在阿里时 , 有过很多次不想干的冲动 , 但点开公司的股权激励后台 , 一条长长的时间轴把未来 4 年的财富之路在眼前展开 。 每个年份都有不同数量的股票可以兑现 , 入职股权激励、年终股权激励、晋升股权激励 , 它们像一枚枚军功章一样 , 整齐陈列着 , 等着未来的他一一领取 。
他感叹这系统做得着实巧妙 , 会让人忍不住想 “怎么着一定要坚持过明年” 。 一旦离职 , 后三年的股票就拿不到了 。 这些漂亮的激励图表就像 “在驴眼前吊了根胡萝卜” , 让倦怠的中层们干了一年又一年 。
一些人的 “大厂梦” 还在 , 一些人已经醒了
互联网大厂越来越像围城 。
一位前地产行业总监级人士 2021 年入职字节 , 不再拥有自带会议室的独立办公室 , 而是跟比他年轻十岁的 “同学” 一起坐开放工位、抢订会议室 。 他掌握的预算从亿级锐减到百万级 , 但获得了更高的自主权——在前司 , 他计划把 90% 的预算用于投放新媒体渠道 , 老板可以直接砍到 10% , 其他钱都用来投电视广告 。
传统企业的风气让他厌倦 。 开会先摆名牌 , 谁左谁右都有讲究 , 领导讲话至少一小时后才聊到业务 。 他跟现在的同事开玩笑说 , 飞书在传统企业推不动的原因是他们不需要这么高的效率 , 否则 “一天一小时就能把活干完了” 。 他在一个临时协作群中 , 曾碰上了一个同样来自传统行业的朋友 , 两人自嘲是 “覆巢下的完卵” , 为这个节骨眼还能加入字节感到幸运 。
一位前橙心优选人士加入滴滴前的几个月是职业生涯最焦虑的时期 , 他想赌一把 , 去大厂经历一个风口 。 那段经历让他完成基层到中层的跃升 , 在三十几岁 “撵上进度” , 不再感觉 “找个 100 万的工作都难” 。
在怀有信心的同时 , 他仍有时不我待的焦灼感 。 不少同职级的前同事一毕业就进入大厂 , 工作 5 年每次晋升都过 , 这意味留给他们升到高级总监的时间比自己至少多 2 年——他熟练地用着大厂晋升时刻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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